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诛仙小说25章的1~4小节御繁华小说结局是什么作文小说|半鬼第二十五集第一章无憾鬼厉心急如焚,全力掠去,以他如今之道行,一时之间道路两侧花草树木尽数为之倾倒,如海水之中劈开了一条缝隙。迎面之风,因为他速度太快而刮得面孔隐隐生疼,然而他却丝毫也没有在意。
此刻在他心中,只有后山竹林里那位苏茹的身影了。
大黄的吠声犹在耳边,狂躁之极。鬼厉的身影从山下石阶上霍然冲天而起,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,冲上了石阶。人还在半空,鬼厉的心中却是猛然一寒,几乎不能自控,险些掉了下来。
地面之上,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一人多长宽的洞穴,旁边堆着两堆泥土,看那泥土兀自带着湿气,想来必定是苏茹刚刚自行挖掘的。一想到这两个洞穴的用处,鬼厉就面无人色,头皮发麻。而田不易的遗体还是安静地躺在原处并没有动弹,但是此刻鬼厉最担忧的苏茹,却是扑在了田不易的胸口处,一动不动。
旁边,大黄正是对着苏茹,不停地大声狂吠着。
鬼厉心中直沉了下去,看着那不久之前还在眼前的苗条身影,他竟有种不敢面对不敢靠近的胆怯。这个时候,在他的身后的石阶上,缓缓出现了面色苍白的陆雪琪,她远远地站在那里,默默凝视着这一切。
鬼厉压制住自己狂乱的心跳,,轻轻叫了一声:“师娘?”
苏茹的身体一动不动,没有任何的回应。
鬼厉的脚步缓缓向前迈去,每走一步都显得很是吃力,大黄的吠叫声仍然不绝于耳。终于,他靠近了苏茹的身体,口中低声地道:“师娘……你别吓我……”
微显得颤抖的手碰在了苏茹的肩膀,鬼厉咬了咬牙,手上用力,将苏茹的身体翻转过来:一张意外的略带着微笑的脸庞,呈现在他的眼前。
苏茹微笑着,嘴角似乎有一丝欣慰,也许是和丈夫在一起了吧。
她的身体还是温暖的,她的神情依然恬静而端庄,只是没了生气。
大黄的吠声还在狂叫着,但声音已然渐渐沙哑!
鬼厉的双腿一软,坐在了地上,瞬间之后,脑海中一片空白。
“师娘也去了……”
这是他脑海中惟一的呐喊声,在他的心中无止境地回荡着。
翌日,青云门其余各脉都接到了大竹峰一脉传来的噩耗,首座田不易与其夫人苏茹,双双离世。
田不易夫妇在青云门中地位非同小可,素有人望。这个噩耗转眼间震动了青云门上下,一时飞来大竹峰悼念的同门无数。从龙首峰匆匆赶回的田灵儿在父母灵前哭成了泪人。而其余各脉长老念及旧日情谊,虽然都是修道有成之人,却也多有落泪的,其中尤以向来与苏茹最要好的小竹峰首座水月大师最为伤心。
在这一片肃穆悲切的气氛里,却仍然还有些不太正常的蛛丝马迹,以田不易夫妇的地位人望,其余各脉尽皆到场,惟独长门通天峰内,虽然上一辈的长老来了不少,但偏偏一门之主、青云掌教的道玄真人,反不见踪影,这不免显得通天峰有些轻视大竹峰一脉的意思。
宋大仁等大竹峰弟子诸人都是一身重孝,面有哀容,往来接送同门,无不恭恭敬敬,但看到萧逸才等长门弟子时,却是面有怒容,言谈间也冷淡了许多,萧逸才等人心里有愧,也不好说什么,除了苦笑之外,也只得站在一旁闭嘴不言。
香火缭绕,哭声不绝,这一片哀切之意,大抵是对故人逝去的伤怀,在原先清秀静谧的大竹峰山头飘飘不去。人活一世,却不知死去之后是否当真有灵,若果然如是,则故人在玄冥中看着这一切,不知又会作何感想?
不过想必那田不易,是不会作伤心状的吧!
一个身影,从青云山方向飘了下来,看上去似乎有些茫然,在午间的时候,独自一人进入了河阳城内。
大街上人来人往,虽不比往日热闹景象,却看得出这座城池正在缓缓恢复生气,有人在浩劫中故去了,也有人幸存下来,更有新的孩子长大成人,一世一代,生生不息。
鬼厉站在街头,默默望着这街头人群,陌生的人们从身旁经过,如潮水一波一波永无止歇。他置身于人海,这周围的一切都是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们,他们生、老、病、死,在轮回中安静地活着。
可是人为什么要活着呢?
鬼厉忽然这么想着。
师父和师娘都去世了,死在了自己的面前,痛彻心肺之后,他剩下的除了麻木便只有疲惫了。
这一生,他仿佛觉得自己正在走着一条远远比别人长得多的路,而这条路,还看不到尽头。
他木然迈步走去,身外不停有声音传来,叫卖声,呼喊声,甚至只要他愿意,连隔了一条街远处的妇人教训孩子的声音,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,只是这一切,他却觉得离自己如此遥远,恍惚中,只觉得自己已不似这人世之人。
不知不觉中,他走到了一处,抬眼看去,只见那似曾相识的酒楼牌子,他心底深处,忽然动了一下,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。
酒楼里的客人少得可怜,显然这里的生意仍然还未从那一场浩劫之中恢复过来。店小二迎了过来,笑容可掬地问道:“客官,要吃饭还是喝酒啊?”
鬼厉沉默了一下,一时却说不出话来。从青云山上下来之后,他整个人浑浑噩噩,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。那种感觉,带着几分绝望,就像十年前亲眼目睹了碧瑶替他挡了那一剑。然而这十年之后,他却似乎少了那一份疯狂,多了的是疲累。
“客官,客官?”
店小二微微提高的声音叫醒了鬼厉,他木然摇了摇头,走到一边一个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。
店小二跟了过来,依然是带着笑容,道:“客官,要吃些什么?”
“你这里……”他缓缓地说着,忽然从记忆深处某个地方,有个东西闪了一下,“你这里,还有没有‘清蒸寐鱼’?”
店小二怔了一下,随即笑了起来,道:“客官,莫非你以前是我们山海苑的常客吗,这道清蒸寐鱼乃是我们当初的招牌菜,不过现在是吃不到了。”
鬼厉怔了一下,道:“这是为何?”
店小二耸了耸肩膀,道:“还不是要怪那些杀千刀的兽妖,当日那些兽妖占据这里时,方圆数百里内都遭了殃,就连城外河里的那些鱼儿,竟也被一卷而空,时至今日,莫说可以做菜的寐鱼,便是鱼苗,也难得见上一尾了。”
鬼厉若有所失,面色不知怎么,又黯淡了几分,店小二感叹了半晌,才记起正事,连忙问道:“客官,你不如点些其他的菜吧?”
鬼厉怔怔望着别处,随口道:“算了,你看着来几样酒菜吧。”
店小二点了点头,转身离去了。走到一半,那门口却又进来了三人,店小二心中吃了一惊,暗想今日生意居然好转了吗,连忙迎了上去,不料那三人只在这店里打量了一下,忽然看到鬼厉,其中一人便叫了出来,声音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意外。
鬼厉听到异声,且这声音听来有几分熟悉,转头看去,也是一怔,所谓天涯何处不相逢,站在那边的三人正是周一仙、小环还有野狗三人,叫出声来的正是周一仙。
不知怎么,看到这三人,鬼厉心中突然没来由的有一阵亲切,虽然并非至交好友,但他此刻的心境,却真是为之一轻。
只见周一仙脸上错愕神情转眼消失,随即满脸堆笑,快步走了过来,手中那根竹竿挂着的“仙人指路”布幔迎风飘舞,来到鬼厉身前,呵呵笑道:“真是想不到啊,我们又在这里相见了。”
鬼厉嘴角露出淡淡一丝笑意,虽然转眼消失了,但还是道:“前辈请坐吧。”
周一仙点了点头,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去。店小二站在一旁,笑声问道:“几位是一起的吗?”
周一仙白了他一眼,道:“废话,不是一起的能坐到一起吗?”
店小二连连点头,道:“是,是,那诸位请坐,我去准备酒菜,马上就来。”
周一仙嘿嘿笑个不停,却拉过了店小二,随口又点了七八道菜肴,要了三四壶美酒,店小二点头不迭,忙自去准备了。
一旁的小环脸色却并没有她爷爷那么高兴了,相反,看去她的脸色黑黑的,颇为难看。尤其是看到周一仙后来又拉过店小二点菜要酒的时候,更是显得阴沉,几番想说话,但还是忍了下来。待到店小二离开之后,她才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:“爷爷,你要了那么多菜,莫非是看见救命恩人在这里,想好好请客报答人家吗?”
周一仙面色一沉,怒道:“小环,你胡说什么,我等与这位鬼厉兄弟是什么样的交情,岂能用这些酒菜来相提并论的?”说着,他回过头对着鬼厉笑了一下,然后叹息了一声,摇头道:“你看看这个河阳城,浩劫过后,人心不古,一个个都不肯开看相了,世道艰难啊……”
小环脸色一变,看了一眼鬼厉,又狠狠盯了周一仙一眼,脸色微红。鬼厉却似乎什么也没感觉到,只淡淡道:“是啊,老丈放心,当初我曾蒙你照顾多日,这次便算是我请你们答谢了。”
小环脸上登时红了,但周一仙却大为欣慰,点头颔首微笑道:“不错,不错,孺子可教!”
野狗道人看了看小环,又看了看鬼厉,欲言又止。
这时店小二端了几盘凉菜上来,又上了两壶酒。周一仙老实不客气地拿过酒壶,便给在座的人斟满了,举杯道:“我们都是浪迹天涯的人物,能够相遇在此,实在是难得的缘分,就干了此杯。”
说罢,他仰头一饮而尽,随后微微晃脑,看来对这美酒味道颇为满意。鬼厉看着他的样子,嘴角动了动,不知是不是笑了一下,但他面上肌肉看去僵硬无比,只怕笑了也显示不出来。他缓缓也端起了酒杯,放在唇边,只是片刻之后,他忽然一声叹息,,带着几许无奈苦楚,似乎手中所持的,竟是最苦涩之物,饮之不下,缓缓又放回了桌上。
这时,坐在周一仙旁边的小环实在忍不住,刺了周一仙一句道:“还难得的缘分呢,不知是谁在大街上远远看到别人的身影,便大呼小叫地赶了上来盘算着吃白食呢!”
周一仙面不变色,只白了一眼小环道:“童言无忌,童言无忌!”
鬼厉似乎也没将小环的话放在心上,他看去仿佛一直都心不在焉、若有所想的样子,小环认识他多年,却还是第一次看见鬼厉这般神情,不觉得有些担忧起来,忍不住向鬼厉问道:“你怎么了,有什么事吗?”
鬼厉沉默了片刻,却没有回答小环,而是向着周一仙道:“前辈。”
周一仙刚刚又自斟自饮了一杯酒,闻言笑道:“何事?”
鬼厉目光略显空洞,低声道:“我记得十年之前,我还是刚刚从青云山上下来的一个少年时,就在这河阳城里,你曾经替我算过一次命相吧?”
周一仙、小环都是一怔,野狗道人则是莫名其妙,当年那档旧事,他自然是一无所知。周一仙微皱起眉头,想了想,道:“唔,我还记得几分的样子,怎么了,好好的你怎么会突然问起当年的事?”
说到这里,他脸上突然露出神秘之色,压低了声音对鬼厉道:“你该不会在这十年之后,还要说当初我们算得不灵光,打算要回当日的算命钱吧?”
“爷爷!”小环嗔了周一仙一句,看来是忍无可忍了,一把将周一仙推到一旁,对鬼厉道,“鬼厉大哥,你有什么心事吗,或许……可以跟我说说。”
鬼厉看了小环一眼,眼神中的疲倦里,难得露出了一份暖意,但他还是轻轻要了摇头,道:“我没什么,我只是想问老先生几句话。”
周一仙整理了一下身上衣物,咳嗽了一声,登时那股道古仙风的气派涌了出来,一时这小小酒楼殿堂似蓬荜生辉,唯他独尊。
“你说吧。”他淡淡道,“以你我的交情,大可无话不说的,不过命钱可是要照样给哦。”说到最后,他不顾旁边小环涨红的脸,对着鬼厉眨了眨眼睛。
鬼厉淡淡笑了笑,带着几分安慰拍了拍看去因为自觉丢脸到快要发作的小环,然后转向周一仙,面上露出几分迷惘之色,道:“前辈你游戏人间,见识非凡,我有一事,困惑于心,请问前辈,你说我们人活一世,所为何来?”
此言一出,小环与野狗都是一怔,看着鬼厉有不解之色。周一仙却是皱了皱眉,面上戏谑之色渐渐隐去,神情也庄重起来。他并没有信口回答,而是沉吟了半晌之后,才缓缓道:“你神色异常,不比往日,可是又遇见什么不如意事了吗?”
鬼厉沉默了片刻,低声道:“我恩师、师娘,日前过世了。”
“啊!”小环与野狗道人都是一惊,失声而呼,周一仙皱起眉头,叹息一声,低声道:“田不易也去了吗,可惜了。”
鬼厉漠然,周一仙微微合眼,随后神色如常,道:“难怪你面有伤痛之色,只是生离死别,乃是人之常情,无人可免,你本非凡俗之人,又何必沉迷其中?”
鬼厉面上痛楚之色更重,道:“可是他们二人故去,实与我有脱不去的干系!”
周一仙淡淡道:“既然如此,你师父师娘过世之时,可有怨恨于你?”
鬼厉的头缓缓垂下,半晌之后缓缓道:“没有,恩师与师娘对我恩重如山,直到临终前,仍记挂于我,将我这不肖不孝弟子收归门下……”话说到后面,已是微带哽咽了。
旁边的小环看着鬼厉的样子,不知不觉她的眼眶也红了起来。
周一仙微微一笑,眼中淡淡精光流转,似跳出了这凡俗世间,看透了这世情,道:“那我再问你,你师父师娘过世之时,可有什么悔恨之意吗?”
鬼厉迟疑了一下,缓缓摇了摇头。
周一仙微笑道:“那便是了,你本该为他们高兴才是,死而无憾,岂非是他们最好的下场?”
鬼厉抬头向周一仙看去,嘴唇微动,神情迷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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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这一日的辞青意外寻到了帝国储君,御驾即刻回宫。
阿恒第一次见到皇宫城阙,很是新奇讶异,一路上看得眼请筹不泛。
皇帝目光却没有离开过这个孩子,见他虽然好奇,也仅仅止于目光而已,安安静静坐着,行为举止却极为从容大方。想来,这般仪礼都是他的娘亲教的。
“阿爹,这里的房子都这般大吗?”阿恒有些吃惊地问道。
江载初微笑着应了一声:“是,以后也是你的家了。”
“可娘亲说过,不能太过奢华。”阿恒一本正经道,“有小一点的房给阿恒住吗?”
江载初轻笑,问道:“阿恒,你和你娘亲,住在何处?”
“锦州城外,”阿恒道,“平日里只有我和娘亲两人,不过顾叔权会常来送些东西。”
顾飞……江载初心中记住了这个名字,面上却不动声色,继续道:“你娘亲如今在何处?”
阿恒茫然摇摇头,“娘亲说送我来找你,却没说自己会待在何处。”他顿了顿,祈盼一般望向父亲,“阿爹,你会找到她的,是吗?”
江载初沉吟片刻,却并未说话,良久,又听到阿恒道:“阿爹,你为什么不要我和娘亲呢?”
江载初只觉得胸口受了内伤,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,却又没法对儿子说出实情,只能叹气苦笑道:“是阿爹不好,没有将你们找回来。”
他又极细致地问了他们母子过去四年的生活起居,听阿恒说起娘亲身体很好,不禁松了口气。厉先生是在前年走的,临死之前,却犹自不甘心道:“韩姑娘若还在,其实身上的蛊毒,却是有一个法子能解的。”
若是蛊主怀上中蛊之人的血肉,自然而然的,就能化去她身上排异了多年的血凝。
只是韩维桑她极难受孕,却是事实。
如今想起来,这样难得的一个机缘,她竟然得到了。
可见老天……终究还是眷顾着她。
只是函谷关下,她如何从那里逃脱,又是什么人在照顾她……生阿恒时吃了苦没有……
江载初思及这些事,真正是坐立难安,恨不得立时将她抓来问个清楚。
马车顿了顿停下来。
江载初亲自抱着阿恒下车,却见寝殿门口,阿庄早已等在那里,一见到皇帝就疾奔过来:“我姑姑还活着是吗?”
韩东澜如今已有十三岁,是一个挺拔俊秀的少年郎了。因皇帝疼爱,一直带在身侧当做儿子一般对待,在宫中也从不拘于礼数。
江载初含笑点头,另一只手牵过他,笑道:“这是你的表弟,江见恒。”顿了顿,又道,“阿恒,这便是你的阿庄哥哥。”
阿恒倒是很快叫了一声“阿庄哥哥”。
韩东澜看着这小家伙,有些难以置信道:“姑父,这真是你和姑姑的孩子吗?”
江载初点头之后,韩东澜才笑起来,亲热地牵过阿恒的手,又问道:“那姑姑人呢?”
江载初轻轻叹口气:“她终究是不愿踏入这里的吧。”
韩东澜“哦”了一声,失望黯然之色不言而喻,掌心忽然间凉凉的,是阿恒将一块玉塞在了他的手心,仰头憨憨看着他道:“这是娘亲让我给你的。”
韩东澜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手中的血玉,又抬头看看江载初。
“既然是你姑姑给你的,你便收下吧。”江载初轻抚他的头,遥遥望向西南,“阿庄,过不了多久,姑父也该送你回去了。”
大洛朝如今有了储君,朝廷上下便显得其乐融融许多。
自然还有一些书呆子、一根筋的史官孜孜不倦地上书,要求皇帝弄清储君生母的身份,不过皇帝因为心情甚好,恍若未见,他们自觉没趣,便也渐渐淡忘了。
同韩东澜一样,帝国赫赫有名的大儒被招至东宫,为储君授课。而景云和连秀等数名立下卓绝战功的将军们,则开始教给储君军事谋略。
江载初爱极了这独子,却不在面上表现出来,只是每日间必和他及韩东澜一道用膳,用膳后也不过淡淡地询问孩子们功课的进度。
如此过了一月有余,阿恒各种课业进展极快,江载初一直细细观察他的性子。这孩子每日勤快背书,又要操练基本的军法,间隙也缠着表兄玩闹一会儿,竟没有丝毫抑郁或不快。所有人都对他赞不绝口。
只是好几次晚上,皇帝起身去看他睡得是否安稳,阿恒口中嘟嚷的却是“娘亲”。
江载初心下微微一酸,伸手给他掖了掖被角,未想他竟醒了。
阿恒迷迷糊糊看了江载初一眼,轻声喊了句“阿爹”。
“这些天,会不会觉得阿爹待你太严厉了?”江载初俯下身,摸了摸他的额角。
“不会啊。娘亲自小都这样对我呢。”阿恒蹬了蹬腿,“可我不怕娘亲,我知道她心里可疼我呢。”
“你娘亲自小这样对你?”
“有时比阿爹还凶……”阿恒翻了身,又睡去了。
江载初却靠在孩子的床边,心中五味杂陈。
所谓严父慈母,他自然是见过韩维桑以前惯着阿庄的样子。直到世事大变,她意识到阿庄总有一日必得独当一面,才渐渐对他严厉起来。
可是如今对这唯一的儿子,韩维桑竟也能狠下心……可见她心中早就拿定了主意,迟早要将他送回到自己身边。
“可你自己呢?”江载初揉了揉额角,苦笑着站起来,负手在身后,望向窗外。
花窗外的白梅早已结下数串花蕾,淡淡幽香飘来,他忽然想到,这一生,看似是他君临天下,可原来,是她事事走在他之前,甚至从不给他回旋的余地。
“维桑……”他喃喃道,“你真的就这样把儿子扔给我,再不出现了吗?”
永维五年的上元节,帝国己经经过了五年的休养生息,轻徭薄陚,民力得到极大缓解;而匈奴经此一战,冒顿可汗在出关后病逝,部族内部四分五裂,再也无力在边界挑起战争。左屠耆王冒曼在内斗中被族人所杀,因新任可汗欲要和洛朝修好,将周景华送回了洛朝。只是在回国途中,周景华因忧思过重,暴毙而亡,倒是省了一番被千刀万剐的痛楚。
边界安宁,四海升平。
皇城外的朱雀大道,宽敞本可以容十二匹马并肩疾驰,此刻却熙熙搂攘挤满了人。
江载初敕令,取消这一晚宵禁,小贩们在大道两边便摆起小摊,贩卖各式首饰、面具或是吃食,有些精巧的玩意儿甚至不远千里来自关外,写着灯谜的灯笼一连串地展开,将人们的脸颊衬得容色温暖。
“看,看!陛下来了!”
人群忽然涌动起来。
按照往年的惯例,江载初皆会在朝阳门上观赏一年一度的烟火盛会,与民同乐。
城门足足高有数十丈,仰头望上去,其实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罢了。可人们还是一个个努力仰起头,去寻找那个高高在上的身影。
况且,今年与往时不同的是,储君也将出现在城门上,第一次接见臣民。
江载初倾身向臣民们挥了挥手,顿时朱雀大道上便如惊雷一般,响起了“吾皇万岁”的呼喊声。
更有眼尖的看到皇帝臂弯里还抱着一个圆滚滚的孩子,那自然是储君了,只可惜也只能远远看见而已。
忽然之间,远处轰的一声,皇城似乎静默了一瞬,旋即浓墨重彩的一笔在深蓝色的天空被画下,却又巧妙地婉转而起,如同牡丹一般瑰丽!
“开始了!”
所有人的目光终于从城楼上移开,望向远方,不时发出赞叹之声。
城楼之上,朔风更烈。
江载初肩上披着厚厚的白狐裘,手中抱着阿恒,微微眯着凤眸,亦望向那烟花绽放处。
他的身旁,是一个容貌俊秀的少年郎,瘦瘦的身子上穿着黑色大氅,见到极精彩的烟花,也偶尔轻轻击掌。
“姑父,我幼时在锦州城,似乎也见过烟花。只是,不如此处的盛大绚烂。”少年忽然开口,声音微凉。
江载初抿唇笑了笑,“你姑母曾经约我上元节去看锦州的烟花……”
他的声音略有些低沉,韩东澜不由得侧头看了他一眼。
他对父亲少有印象,自七岁时被姑父带在身边,便视他如父。在他心中,宁王也好,皇帝也罢,都只是他的姑父,深于谋略,勇于战场,是个无所不能的人物。
可他也知道,唯有提起姑姑,这个泰山崩于前不会变色的帝王,方才会短暂露出这般黯然之色。
果然,片刻后,江载初己经面容平静,笑道:“韩东澜,将来你真正成了君侯便会知道,再绚烂的烟火,也不及民生安稳,会令人觉得真正喜乐。”
“侄儿记下了。”
他们低声交谈时,帝国的储君正看着这漫天烟花,不敢眨一眨眼睛,生怕漏掉最精彩的一幕。
趁着一个间隙,阿恒转过头,认真地同皇帝道:“阿爹,我想和娘亲一道看烟花,你什么时候能把她找回来?”
这般的童言无忌,韩东澜想要阻止表弟也已来不及,他只得抬眼,小心望了一眼皇帝。
江载初安静地抬起头,月光与烟花交杂着,明灭不定的光在他俊美的侧脸上留下闪烁的痕迹。他淡淡望向远方,却和普通人一样,带了些惆伥。
良久,江载初笑道:“三个月后我将她寻来,那时正是春日,咱们一起去踏春,好吗?”
阿恒笑着拍起了手,
韩东澜略带疑问地望向姑父,却见他依旧没什么表情。他心下顿时明了,那只是姑父想要安慰表弟罢了。
在城楼之下,所有人仰着脖子,为一朵朵绽开的烟花欢呼的时候,只有一个纤细的身影,立在城墙之下,安静地看着朝阳门上隐约的'身影,一瞬不瞬。
她兜着风帽,双手亦笼在裘衣中,也不知这样站了多久。
周围的喧哗声被阻隔在外,风帽柔软的绒毛间,她的脸隐隐透出白玉般的色泽,鼻尖微翘,嘴角的笑意柔和如同此刻皎然的月光。
丈夫,儿子,侄儿……
或许一年之中,也只有此刻,她才能见到最亲的人吧。
他们就在那里,她知道他们都很好。
女子嘴角的笑意更深,终于低下了头,正欲离开,忽被身边看烟花的人撞了一下。
她下意识抬起头,却见到是个寻常人家的少女,因被人群推搡了一下,便跌在她身上。那少女正欲道歉,却瞥见风帽下这女子一瞬容华,蓦然怔住。
待到回过神来,那道身影己经消失在人海中了。
上元节过后,宫廷内外却为了一件事担忧不已——好不容易皇帝有了储君,小太子却偏偏在上元节赏烟花时着了凉。
本以为是普通不过的伤风,太子虽年幼,身子却好,多吃几服药便能痊愈。未想到这病却越来越凶险,连治了十几日,反反复复的总是不见好。一月过后,竟转为沉疴,储君日日躺在床上昏睡,牙关紧闭,连一滴药都灌不进去。
江载初日日守在病床前,十余日不曾上早朝,更是一连罢黜了五名御医,储君却始终不得好转。
所谓病急乱投医,各地开始不断遣送珍稀药物和所谓名医入京,甚至不乏所谓“秘术”,却无法让这个幼小的身躯再获得新生的力量。
宫闱深处,烧得满脸通红的孩子勉力睁开眼睛,似是在找寻什么,最终却归于失望,喃喃说了句“娘亲”便又昏睡过去。
江载初陪了他一天,终于慢慢站起:“命钦天监选一个吉日,朕去天坛祭天,祈求上天怜佑吾儿平安。”
“陛下,有关殿下的病……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?”
江载初眼中布满血丝,声音亦是哑涩:“朕连秘术都信了,还有什么不当讲?”
“京城外有个盲人,算命很是灵验,昨日臣遣人去算了一卦……那人说,说是殿下命格与这紫宸殿不合……若是能送出静养,当能疫愈。”
江载初仔细想了想,不由道:“宫外的数处别苑,那人可说哪个方位与太子合宜?”
“城西的天揽阁最为合宜。”
江载初嘴角带了一丝苦笑,长叹了口气:“也罢,命人将天揽阁收拾出来,明日便送太子过去。”
城西的天揽阁是皇家别院,每年中秋,皇家皆爱在此登高阁赏明月,往常却是没人住的。因要移为储君养病之所,顿时喧闹了许多。
储君在第二日便悄无声息地被送出宫。
江载初亲自抱着他,心急如焚,送至阁楼内,又是无眠无休地照看了一夜。
钦天监选的吉日是三月二十四,皇帝因要提早斋戒沐浴,便早早离开了天揽阁。
此处的守卫虽不比大内,却也极为森严。
入了夜,储君所在的暖阁内门窗紧闭,虽是初春,天气已不再严寒,却依然烧着暖炉,弥散淡淡一股药香。
侍女静静守在一旁,忽然宫中李女官走到门口,悄声吩咐道:“你们先出去。”
她是宫内品级最高的女官,侍女们闻言忙退了出去。
待到她们走后,女官带着随从进了屋内,那随从急步走向床边,低头望向的孩子,却见他满脸通红,用力闭着眼睛,几乎要将长长的睫毛夹断了。
她心中一痛,伸手探向孩子的额头,低声唤他:“阿恒……”
阿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,恍惚间见到了娘亲,犹自不敢相信,摇头道:“是娘亲?”
“是我。”韩维桑扮作了极不起眼的宫女,想尽了办法方才进来。
如今见到了儿子这副样子,既后悔不该让他离开自己身边,却又怨恨江载初不曾好好照顾他,只恨自己不能分担去孩子身上的痛苦。
“娘亲,我好难受……”阿恒轻声道,“好难受……”
韩维桑一开始得知孩子生病,还以为是江载初想了法子,总归是要骗自己出现。未想到阿恒这一病便足足病了一个多月,几乎惊动了整个帝国。她想方设法找人去询问了好几名御医,又苦心安排民间良医入宫,得到的消息确凿无误——太子真正是病重了。
她赶回京城,得知江载初在祭天的前一晚要离开此处,便想了法子来探视孩子。
“阿恒,娘亲在这里。”她心中焦灼,“如何难受了?”
“就是……就是……”阿恒不知哪来的力气,忽然踢开了被子,大口喘着气道,“热得难受!”
“你——”韩维桑一时不曾反应过来,还要替他盖上被子。
“娘亲,我装病也装得很难受!”阿恒跳起来,哈哈大笑,顺势抱住了她的脖子,“娘亲你终于回来了!阿爹没骗我!你回来了!”身后脚步声响起,韩维桑一颗心倏然间漏跳了一拍。
“阿爹,你看,娘亲回来了!”阿恒的声音欢天喜地。
韩维桑轻缓地掰开儿子的手臂,深吸一口气,缓缓转过身。
江载初就站在那里。
她眼中蓦然泛起水光,便看不清他的五官与表情,只能一步步走过去,微颤着伸出手去,用指尖描摹那在时光长河中变得越发清晰的眉眼。
手指刚刚触到他的脸颊,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,就放在自己脸颊边,用力握着,双眸深邃,仿佛要将她吸纳到无底的漩涡中去。
“韩维桑,你怎么敢再出现在我的面前?”江载初一字一句地说。
明明是想做出威严的恐吓的样子,如同五年前在青州府一样,可他知道自己克制不了嘴角的笑意,因那是从心底泛起的喜悦,失而复得的喜悦,只怕这世上,再没一种情感,能强烈如此。
她被他握住了手,滚烫的泪落下来,烫得要灼伤他的手背。
可她只是扬了扬眉,声音清泠,又带着哽咽:“这些年,你好吗?”
江载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忽然微微用力,轻而易举地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,薄唇贴着她的耳侧,闭上了眼睛:“承君深意无以报……韩维桑,你负我整整八年。”
她在他怀里用力点头,勉力控制着,不让自己哭出声。
此刻他不再是冷酷的帝王,只是和妻子久别重逢的丈夫,他轻柔至极地拍着她的背:
“望君此生御繁华……维桑,你可知道……你在何处,那处便是我的繁华!”
我成了半只鬼。
你没有听错,是半只鬼。
有人可能会奇怪,世界上最神叨叨的人,莫过于把自己称为“半仙”的算命先生。怎么会有半鬼呢?荒唐至极!
但我的的确确是半只鬼。我处于生与死的交界,可以成为一个实体,也可以作为虚无态在人间游荡。但我似乎没法对这个做出对这个世界有一些影响的事情,特别是处在虚无态的时候。我就像一团概率云,没有人知道我会不会出现。
这件事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…….
“我怎么站在病床边上?”我有些不可思议,“那…….躺在那上面的人是谁?”
前一阵子,我被确诊为骨癌,晚期。虽然一直在医院接受治疗,但我明白自己时日不多。
我惊讶于自己居然有力气从病床上下来,但也惊讶于那个躺在病床上的我脸色之苍白。我……是死了吗?我想去按一下床头的呼叫铃,但是没什么用。我的手从上面穿了过去。
看来我真的死了,死得很透。那么我现在只是一只鬼了。
我仿佛看到了脸上的苦笑。我才活了十几年啊!
一名护士走了进来。“中午了,要我把午饭给你拿来吗?”
我好像真的有点饿。等等,我不是鬼吗?
见病床上的“我”没有反应,脸色惨白,那名护士感到有些不对劲。她伸手探了探我的鼻息,又按了按我的脉搏。
她大惊失色,匆匆跑出病房。“主任。0983(我在医院的代号)走了!”
接下来的情况,就不用我再啰嗦了。穿白大褂的医生进来看了看,下了通知书。我的家人赶了过来在床边哭泣……
而我就在旁边看着这一切。
…………..
很好,我现在是一只鬼了。
…………..
我该干什么?
…………
好无聊啊,有点饿……
…………
我在病房站了一会儿,想起今天是星期五,中午的时候班主任应该会唠叨几句。他知道这个消息了吗?
我动了动“脚”,发现自己可以在空中悬浮。我试着向前跳一步,跳出老远。
我能飞吗?……真的可以!
(几分钟后)
对于成为鬼之前就是路痴的我,找到学校是一件困难的事情,还好,医院离我的学校不算很远。
这时候,学校饭点刚过,同学们正从食堂陆陆续续回到教室。
我看到了她。她依旧美得让我心动,当然,鬼没有心。如果知道我死了,她是什么反应呢?
她的好朋友追了上来:“话说,上官有三周没来了吧?”
“是啊,还挺想他的……”她的眼神变得黯淡。不可思议,我以为她根本不在乎我。
回到教室,同学们坐定。班主任步履沉重地走进教室。
“很不幸,要告诉问大家一个坏消息。”他轻轻地敲了敲讲台,“刚刚收到上官北辰家长发来的消息,上官同学在几分钟前因为骨癌离开了这个世界。让我们为他哀悼三分钟。”
什么,他死了?
…………..
他不是只是因为重感冒住院吗?怎么是骨癌啊?
…………
唉,以后咱们班少了一个人了。
…………
听到这个消息,同学们有不同的反应,有的伤心,有的漠然。有人暗自欣喜,有人一脸与我无关……
而我就在旁边看着这一切。我真想大喊一声,我就在这里啊!
我确实喊了。但只有我一个人听得见。啊不对,只有我一只鬼听得见。
她呢?我想起来。
我转过身,发现她眼神无光,嘴里喃喃的念着,“不可能,他不可能死的……”一滴泪珠,划过她的脸颊。
我感到一丝欣慰。
但是几天之后,发生了一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。
作为一只鬼,最应该习惯的事情就是什么干不了。
但是我不能。我快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……咳咳,不好意思,忘了鬼不会疯。
每天在街上游荡,其实蛮辛苦的……
等等,我怎么飘到她家里来了?这好像还是她的房间诶…….
她应该出去了。桌子上摆着一本日记本。
虽然翻看别人日记是不好的行为,但是我忍不住…….
等等,我怎么把这个本子翻开来的?我的手居然没有直接穿过去!
我用右手颤抖着去摸左手……这质感,不会有错,是真手!
“欧耶!”我差点蹦起来。虽然不清楚,但我真的变回来了!
那么她写了什么呢?
我捧起本子,细细阅读。
“他每次都把自己最后一点吃的给我,自己挨饿,下次我不能这样了。”
…………
“今天运动会,他穿正装真的好帅啊!”
…………
“他说最近身体很不好,我有点担心。希望没事儿。”
…………
“我好笨啊,他教我题目,我却怎么也听不懂。”
…………
“心情不好,只有他一个人来安慰我。”
…………
看着看着,一滴液体夺眶而出,落在了纸上。
原来她还是关心我的嘛,虽然不喜欢我,但这就够了。
不过现在知道,可能有点晚了。
“好累啊!”她推开门走了进来。来不及藏了啊……
“你怎么在这儿……等等,上官,我以为你死了呢!”
她扑了上来,紧紧地抱着我,泪水浸透了我的衣服。
“傻丫头,我怎么会死呢?跟你说过,我命硬得很!”我摸了摸她的脑袋,“好了好了,别哭了,衣服都给我弄湿了。”
好希望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啊……
这时,我发现自己的手逐渐在消失,而且速度越来越快。
难道,我要变回去了吗?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和她说一声再见……
我又变成了一只鬼。她还定格在拥抱的姿势。
过了一会儿,她瘫坐在地上,抱着膝盖,哭了起来。起初,只是抽泣,到后来,哭得撕心裂肺……
我试着拿起桌子上的笔,发现我好像可以在纸上写字。
“信件纷杂,不及我对你的思念万分。虽我之去,亦不必过于悲伤,我永远活在你的心间,足以。此生可得一女子,因我之死而泣,虽死无憾焉。勿忘前尘,相守来世。上官北辰。”
希望她可以看到吧…….这是我能留给你的最后一点东西了……
窗外,太阳落下了西山。我默默地向外面飘去,不知道要去哪里。
(几个月后)
今天是中考的日子。我有点担心平时成绩不怎么稳定的她。不过,只要她稳住心态,正常发挥,考上重点高中不是问题。
现在应该是早上七点钟,同学们应该在复习。
我看到她了。
她坐在位置上,手里捧着一张纸片,出神的看着。
应该又是哪个男生给她的情书吧……
我飘上前,发现那是我写给她的。下面好像是她自己写的一段话。
“世事浮华,不及君三言两语间之情意。小女子今世受君之帮助甚多,本应相报,奈何阴阳两隔,不得相见矣。今君修书一封留赠于我,感动流涕。来世,此情必报。颜九灵。”
我笑了。这丫头,估计是真的太想我了,都不好好复习。
“你看啥呢?”她的好朋友凑了过来,一脸八卦样。
“一个故人留给我的…….”
“故人?”她的好朋友仔细看了看,“嗬,你这字迹模仿地还挺像。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?你可是说过你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男生。”
“这真的是他留给我的啊,你怎么不信呢……我确实喜欢他又能怎样?”她把纸片收了起来。
她,喜欢我……我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,反正我已经被感动到了。不好意思,又忘了我是一只鬼。
第一门考语文。这项科目她平时最擅长,所以她做得很快。看到作文时,她手中的笔停下了。
作文题目,叫《故去的时间》。
她鼻子一抽,差点在考场哭了出来。
记得以前,我们俩讨论写小说,用的就是这个题目。
她的作文完成了。里面的主人公,是我。
(晚上)
现在已经接近十二点了,但是她还在复习。不过,她时不时会把那张纸掏出来,看一看,又放回去。
好好复习啊!我在后面默默看着,感动是感动,但我又有点抓狂,这么重要的考试不好好复习怎么还惦记着我啊!
“好好复习啊!”我怎么喊出来了。等等,我怎么喊出来的…….
“上官?”她转过头,满眼欣喜。
“唉,又被你逮住了……”我怎么总是在这种时候变成人呢?
“哎哎哎,别哭啊……”看到她又摆出一副要哭的架势,我赶紧上前抱住她。
“这次你会放手吗?”
“不会了,我不会再放手了…….”
我没有忍住,终于哭了出来。
时间,好像真的停止了啊……
听老一辈的说,天上的每一颗星星,对应着每一个逝去的人。
“所以,你看到的某一颗星星,也许正好代表着我。”那是我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她微微地笑了。她的眼眸,好像星辰啊……
最终,我还是变成了鬼。她渐渐睡熟了,在梦里,她也许会看到我吧……但愿如此。
不过我还是觉得,要是她从没认识我,也不至于如此。
几周后,颜九灵收到重点高中录取通知书。
…………
几年后,颜九灵被清华大学语文系录取。
…………
三十岁,颜九灵获得诺贝尔文学奖。
…………
六十三岁,再获诺贝尔文学奖。
………..
七十一岁,寿终正寝。
她终生未嫁。
很多新闻用大版篇幅报道了她的去世。其中,有一家小新闻公司这样写道:
“颜九灵女士被发现去世于家中时,手中握着一张纸片…….”
我是一只鬼,一只活了几十年的鬼。
这几十年我没有再用人的面目示人,因为,我想如果我变成人了,她,可能就再也找不到我了。
“上官!”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我转过身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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